从满目疮痍到万象更新--援川者讲述援川故事

仲晓华（上海）

从满目疮痍到万象更新--援川者讲述援川故事

2010-05-11 14:28:20　　　　　 来源：新华网山东频道

      新华网山东频道５月１１日电(记者王海鹰)仲红波是山东省北川工作指挥部一名工作人员 ，从２００８年７月援川，迄今已近两年。北川，从地图上的模糊概念，变成了他为之付出、为之奋斗的地方。目睹着灾区从初来时的满目疮痍到现在的万象更新，作为一名援建人员，他的内心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仲红波没有记日记的习惯，唯一的精神财富是４大本满满的工作笔记。不过，回忆起援川生活的点点滴滴，依然历历在目。以下是他的叙述。

 

    和摄影记者一起走关内

 

      ５·１２大地震形成的唐家山堰塞湖阻断了北川关内１２个乡镇与外部的联系。山东交通部门打通了都坝－白坭－开坪的山路，部队打通了从擂鼓到禹里的山路，四川交通部门打通了从邓家村到永济村的山路。否则，进出关内乡镇要绕行到茂县－汶川－成都近７００公里。山路说是打通，只能说保证基本通行。路劈山而建，绕山而行，擂禹路要翻越一座２２００米的山，都坝－白坭－开坪的路、邓永路也是要经过盘山和下山。新开通的山路和关内的路都很窄，一般４米左右。路一侧是高山，山看不到顶，山与路成直角或锐角，有时山就在头顶上。路的另一侧是深谷，深不见底。路没有硬化，雨天是“水泥”路，晴天是“扬灰”路。山东有１１个市的援建人员就是沿着这样的山路，沿着新打通的生命线运送建材、机械、施工工人和技术人员，完成援建乡镇医院、学校、敬老院、文化站、镇驻地道路、人畜饮水工程等项目。

      在建设过程中，各市的援建者克服了重重困难，余震、滑坡、泥石流威胁着他们，潮湿、多雨、蚊虫叮咬困扰着他们，缺水、缺电、缺建材，手机没信号，与外界信息联系不畅。他们想尽了办法，雨天运输建材困难，他们就赶在晴天把建材运足。汽车、拖拉机运不进去，他们就雇佣马帮运输物资。红砖运输成本高，他们就地取材，粉碎石子和上水泥制成免烧砖。出行困难，他们就一住３个月、５个月，什么时间援建任务完成了，什么时间再下山。

      ２００９年１０月下旬，乡镇援建项目基本结束了，我陪一位摄影记者到关内乡镇拍摄援建项目，经历了几次险情，见证了援建的艰辛。

      早上从擂鼓出来，天晴好，擂禹路很好走，上山下山，２个小时就到了禹里。我们先走禹里－开坪－小坝－桃龙－片口这一线。这一线沿着白草河，因此叫白草沟。从禹里到开坪的路上，遇到了第一次险情。我们看到前面有辆车，就停在一个较宽的地方等待会车，对面车过来，我们启动刚想走，忽然看到前面一片烟雾，司机说不好，紧急刹车。哎呀，掉下一块大石头，有写字台台面那么大。这块石头要是掉在我们车上，肯定是车毁人亡！我们来不及害怕，下来手搬脚踢，把石头弄到白草河沟里，看看上面掉石头的地方还有一块石头与山体脱落，我对司机说：“冲，赶快走！”我们的车刚过去，后边又是一片烟雾，那块石头也掉下来了。

      从小坝到片口的路十分泥泞，大车压过的沟很深，车辙间距又大，我们的越野车只好走一个车辙，另一边的轮胎走在两个车辙中间。很多次车走不动了，就要下来推车。从片口回来时，天已经黑了。茫茫黑夜中，只有我们这一辆车，两边的山黑得吓人。想到深深的白草河沟，湍急的流水，我紧张地攥着扶手，手心冒汗。大家一句话也不说，害怕影响司机开车。返回小坝，我开个酒戒，喝了一杯当地的玉米酒，压压惊。

      从墩上到坝底的路上，有几辆车堵在前面。原来是一个土石山在滑坡，不断有碎石从山顶滚落，碎石散落在路上，来往的车都不敢通过，害怕滚石砸到车上。１０多分钟后，前面的车实在等不下去，开动车，加大马力冲了过去，我们也受其感染，眼睛一闭，冲过去了。

      本想赶到青片住宿，车到白什天就黑了，于是在白什住宿。夜里发生了一次余震，早上和青片乡联系得知，去青片的路上发生山体滑坡，把路堵了。我们和青片乡政府商量，让他们派车到滑坡地点来接我们，我们的车送到滑坡体，人从滑坡体上爬过去。车到滑坡体，看到一块巨石剥离了山体，横亘在路中央。看看没有新的滑坡体出现的危险，我们迅速爬过巨石，坐上青片乡的车去拍摄青片河沟最远的乡镇援建项目。回来的时候，乡里已经用炸药炸开巨石，推到青片河里了。

      下午５点多，我们从禹里赶往白坭和漩坪。车一上开坪－白坭路天就开始黑了。开白路打通以后，因为利用率不高，后期维护跟不上，路况比擂禹路差多了。车行１小时，遇到塌方，路堵了。我们只好原路返回。路上看到有维护路的挖掘机，我们和他们商量一下，他们答应到前面疏通道路让我们通过，我们太高兴了。车盘到山顶，开始下起小雨，我又紧张起来，山高路滑，下到白坭还有１个半小时的车程呢。雨越下越大，路越来越滑，司机也是极度疲劳。车忽然一个侧滑，幸亏司机多次跑关内，很有经验，一把方向，车横在了路上，车头靠在山崖上，停住了。如果车头靠在河谷一侧，我们也就掉进万丈深渊了。我们下了车，指挥着司机一点点把车顺过来，慢慢地、慢慢地滑到白坭，已经晚上９点半了。

      第二天早晨，雨停了。翻过白坭的山，到达都坝。走在弯弯曲曲的水泥路上，感觉像走在高速公路上，我们车上三个人没有说话，都呼呼睡着了。

 

    女儿的作文

 

      女儿璟璟１１岁，读五年级，很可爱。妻子在中学教书，平时很忙，经常上晚自习。在家里，孩子很多的课外班，如乒乓球、英语班都是我接送。来了北川，女儿的课外班受到了影响。一次，在网上和她们娘俩聊天时，妻子告诉我，女儿写了一篇作文，得到了老师的表扬，她看了很感动，偷偷地哭了。作文从网上传过来，我看了，也哭了。作文传给前线的同事，大家都哭了。

      作文的题目是“我多想克隆一个爸爸”。文章是这样写的：２００８年暑假，爸爸被选中去北川援建。从此，爸爸便很少在家，两三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唉，我多想克隆一个爸爸，一个在北川工作，一个在家陪我和妈妈。

      爸爸不在家的日子里，我什么也不能干，不能去滑雪，不能报声乐班，不能去这儿，不能去那儿，周末只能在家，真没劲！爸爸啊，要是能克隆出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该多好啊！你就可以带我去滑雪，去给我报声乐班，每次都接我、送我，能带我这逛逛、那逛逛，还能每天陪着我，让我的生活中充满欢笑！

      爸爸不在家的日子里，妈妈的担子重了许多，每天辛辛苦苦地上班，还要照顾我。妈妈每天课上到５点半，还要回家做饭。妈妈没有办法，把每天烧水的活也分配给了我。我们现在搬了新家，新家里乱得一塌糊涂，妈妈每天都收拾到十二点。爸爸啊，要是能克隆出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该多好啊！那样，妈妈就不用这么辛苦，不用５点半再做饭，不用每天忙到半夜再睡觉了！

      我多想克隆一个爸爸，让我的生活中充满欢笑，让妈妈的担子减轻一些！

 

    指挥部驻地的羽毛球运动

 

      刚到指挥部，大家的业余体育运动只有打乒乓球，很单一。因为在济南经常打羽毛球，而且羽毛球运动有助于缓解和预防机关干部的职业病—颈椎病，我们就想在指挥部开展一下羽毛球运动。没有场地，我们就自己画。几排板房边上有一块空地，已经用水泥硬化了，还比较光滑，我们就在网上查找了羽毛球场地的比例尺寸。大家齐动手，用胶带纸标上羽毛球线的位置，固定在水泥地上，买来白漆慢慢地描线，等漆干了再揭开胶带纸。虽然不是很规整，两个场地终于画好了。然后就买来拍子、网架、网线，羽毛球运动就开展起来了。

      羽毛球运动一开始就受到大家的普遍欢迎，先是几个有基础的同志在一起打。因为很容易上手，很快就有了第二梯队、第三梯队。羽毛球室外场地和室内场地不一样，室外运动受风力影响大，顺风的容易出界，顶风的比较费劲，不过没有关系，我们有辨别风向的办法，旗杆上的五星红旗就是最好的风向标。顺风一方喜欢发短球快球，借助风力给对方以威胁，顶风的一方喜欢发高球慢球，高空落下时球往往变换了位置和方向。克服了这些困难，羽毛球运动就可以经常开展起来了。

      我们指挥部驻地的羽毛球运动以娱乐、锻炼为目的，以双打为基本形式，每天下午５点半以后，大家围拢在两个羽毛球场地上，有上场的、有当裁判的、有旁观喝彩的，非常热闹，非常愉快。指挥部驻地的羽毛球场地，在北川的傍晚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指挥部驻地的羽毛球运动成为每一个援建者永恒的记忆。（完）

 

责任编辑 闫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