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建仲子祠记

仲晓华（上海）

创建仲子祠记

 

明·李化龙

 

 

          圣人之道，以尊而明，以疑而信。世谓孔子为性，生视若天之自高。然而，圣人未尝自高也。岂惟不自高，即其徒亦不尽高之也。岂惟不高之，亦已疑之。子路之疑圣人屡矣。之公山则疑，往中牟则疑甚也。绝粮温之，正名迁之，子路之不信圣人，一若此乎。吁！此其所以为信也。彼其视圣人之道，若千金之壁，惟恐其有寸摄；若几宵之光，惟虞其有缅障。碧之，顾之，荡之，推之，若对严敌，若履春冰，凛凛乎！其不以一息安也。夫惟其不自安，故卒能成其信。盖至于圣人为之辨其惑，通其蔽，不得已而指上天以为誓，借的瓜以自解。而后圣人之心，若空中楼阁，人皆见之；若行天日月，人皆仰之。故圣人曰：自吾有由也而后恶言不入于耳，彼其所自为攻伐者至矣。又谁侮之，则岂非疑，以成信之力哉。呜呼！道至圣人止矣。犹然攻击，辨难无遗力焉。彼所自视，与圣人奚翅不如测所为抵硕琢磨，与所为疑。圣人奚翅百倍。故吾尝以为七十子之徒，皆以真志专功，日积月累，自成其贤。非直以及门为幸，若所谓附青云，施后世者也。彼世之学圣人者多矣。未少自得，辄自信焉。曰吾之学至矣。为其徒者，亦曰吾师之学至矣。一以为尼父，一以为颜回，沉溺而不止曰吾疾贤人之固游移而不定曰吾得圣人之时左覆右盖惟恐人之攻之也。有攻之者不以为愚则以为警。然而，信之者，卒不胜其攻之者，而后圣之学始晦。故曰：“吾人当学子路。”又日：“子路百世之师。”而世犹以仕卫为疑。吁！圣人固言之矣。天下有道，邱不与易也。鲁之君臣，卫之父子，圣人盖未尝一日忘焉。惜也，不能以其身并相两国。由也从之，久信之深，殆欲步趋追之乎！然，惟圣人则可。由也自信而过者耶。故斯之未信，圣人悦开。吁！学圣人之道者，断可识矣。子路、盖卞人，今泗水县地。其后人流寓济宁，久之成聚，故名仲家浅，泗水之仲无闻。县令邱州谭君好善曰：“不可以大贤之后久为寄族。” 乃捐俸鸠工，于县东为词，阻豆仲子其间。移文济宁，尽族而还之卞。为置祭田百亩，弹键修把事。是举也，其义正其思勤，其有功于仲子甚大，不可以无纪。余既嘉谭君之高谊，会其以碑文，请未及为迁秩行至邹。而仲子嫡后铨，复申前请，乃驻车命笔，为纪其事。
      先贤仲子
      封号：
      唐元宗开元二十七年追封卫侯。
      宋真宗大中祥符二年加封河内公。
      度宗咸淳二年封卫公。
      明世宗嘉靖九年追称先贤仲子。
      仲氏五经博士：仲氏高辛氏之后，高辛氏有才子八人，仲曰堪，子孙因以仲为姓。其后有仲溶为鲁卞邑大夫，进居卞城。乡生子免，免生式，式生度，度生肇，肇生拱北，拱北生见，克娶宋氏，于周景王三年己未九月十七日，生仲由。时即鲁襄公三十一年也。子二，子崔、子启，宗子世系，家乘略具当汉更始中，十七代孙避乱移居济宁，至明万历十九年，泗邑重建仲子庙移文济宁，啤仲控还卞，为奉把生代把。至崇预十六年，以衍圣公孔允植之请，为先贤仲子设立博士，查明于陛应袭。
      清朝
      仲子陛六十一代顺治二年授职子秉贞。
      仲秉贞六十二代康熙十一年承袭子承述。
      仲承述六十三代康熙四十二年承袭子蕴锦
      仲蕴锦六十四代雍正三年承袭。
      仲耀清六十五代早卒生子振宗。
      仲振宗六十六代乾隆二十四年代袭。
      仲贻熙六十七代乾隆五十五年世袭。
      仲绪望六十八代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
      仲统岚六十九代世袭翰林院五经博士。

仲磊

   聖人之道，以尊而明，以疑而信。世謂孔子爲性，生視若天之自高。然而聖人未嘗自高也。豈惟不自高，卽其徒亦不盡高之也。豈惟不高之，亦且疑之。子路之疑聖人屢矣。之公山則疑，往中牟則疑，甚也絕糧慍之，正名迂之。子路之不信聖人，一若此乎？吁！此其所以爲信也。彼其視聖人之道，若千金之璧，惟恐其有寸瑕；若九霄之光，惟虞其有纎障。礱之，礪之，蕩之，推之，若對嚴敵，若履春氷，凜凜乎其不以一息安也。夫惟其不自安，故卒能成其信。盖至於聖人爲之辨其惑，通其蔽，不得已而指上天以爲誓，借匏瓜以自解。而後聖人之心若空中樓閣，人皆見之；若行天日月，人皆仰之。故聖人曰：“自吾有由也，而後惡言不入於耳。”彼其所自爲攻伐者至矣，又誰侮之？則豈非疑以成信之力哉？嗚呼，道至聖人止矣！猶然攻擊辨難無遺力焉。彼所自視與聖人奚翅不如，則所爲砥礪琢磨，與所爲疑聖人奚翅百倍？故吾嘗以爲七十子之徒，皆以真志專功，日積月累，自成其賢，非直以及門爲幸，若所謂附青雲、施後世者也。後世之學聖人者多矣，未少有得，輒自信焉，曰“吾之學至矣”。爲其徒者，亦曰“吾師之學至矣”。一以爲尼父，一以爲顏回。沉溺而不止曰“吾疾賢人之固”，游移而不定曰“吾得聖人之時”，左覆右盖，惟恐人之攻之也。有攻之者，不以爲愚，則以爲雠。然而信之者，卒不勝其攻之者，而後聖人之學始晦。故曰：“吾人當學子路。”又曰：“子路，百世之師。”而世猶以仕衛爲疑。吁！聖人固言之矣：“天下有道，丘不與易也。”魯之君臣，衛之父子，聖人盖未嘗一日忘焉，惜也不能以其身並相兩國。由也從之久，信之深，殆欲步趨追之乎。然，惟聖人則可，由也自信而過者耶。故斯之未信，聖人悅聞。吁！學聖人之道者，斷可識矣！

    子路盖卞人，今泗水縣地。其後人流寓濟寧，久之成聚，因名仲家淺，泗水之仲無聞。縣令邳州譚君好善曰：“不可以大賢之後久爲寄旅。”乃捐俸鳩工，於縣東爲祠，俎豆仲子。其間移文濟寧，盡族而還之卞，爲置祭田百畝，俾銓修祀事。是舉也，其義正，其思勤，其有功于仲子甚大，不可以無記。余旣嘉譚君之高誼，會其以碑文請，未及爲，以遷秩行至鄒，而仲子之後銓復申前請，乃駐車命筆，爲記其事；復爲詞三闋，使歌以祀神。

    其詞曰：

    君何在乎相羊，望汶泗兮湯湯。歘嶽雲兮四起，紛靈旗兮遠揚。乘文豹兮駕赤虬，跨岱東兮翩來遊。望舊丘而戾止，聊卒歲兮夷猶。

    【右擬迎神之章凡八句】

    鼓坎坎兮擊鍾，笙簫咽兮隨風。靈洋洋兮左右，忻指顧兮從容。俄立髮兮爵齗，振冠纓兮切雲。世滔滔其皆是，誰與易兮斯人。焫蕭兮設糈，式歌兮且舞。神旣醉兮顏酡，恍申申兮笑語。

    【右擬降神之章十二句】

    天門兮四通報，兩驂兮戒雙龍。揚旌兮于邁，高攬兮故宮。居士帝兮左右，悼行義兮未終。五風兮十雨，時和兮歲豐。綿本支兮福舊國，億萬年兮靡終窮。

    【右擬送神之章十句】

萬曆二十一年

山東按察司提學副使、長垣李化龍 撰文

山東布政使司左參政、古潤劉際可 篆額

整飭沂州等處兵備、山東按察司僉事、上元邵以仁 書丹